第五章 奴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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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些都是来自驩州的安南人。

    自幼生长在温暖之地的他们，分外受不了辽东苦寒的气候。即便有毛衣、毡毯在身，依然冷得脸色发青。

    有那适应不了的，直接大病一场，然后被营地守卫拉到另外一处，隔离开来。

    家属愿意过去照料的，悉听尊便，只是同样要被关一阵子，直到身体恢复，看不出任何异样为止。

    安飞虎下了马，将马鞭交给一名随从，步行朝营地而去。

    随从是渤海人，部曲身份，也骑着一匹马。

    安飞虎不担心他跑。

   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，男人跑了，父母妻儿还在，都不要了？再说了，能带出来的都是得到了他信任的人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机会当侍从的。

    安飞虎走进营地，耳边便飘来他听不懂的话，顿时大失所望。

    他是暇州海龙县的府兵，家里已经有了两户部曲，一户渤海人，一户安南人，故能听得出那独特的说话腔调。

    手里端着册子的文吏

    笑了笑，道：

    安飞虎骂了一句，然后转过头来。

    营房内堆着好多火盆，还抹了几个火炕，一众安南人或坐或卧，寂静无声。

    安飞虎身材颀长，孔武有力。此时穿着一身狐皮裘，戴着熊皮帽，手上则是牛皮手套，脸上还涂满了防寒猪膏，哈着热气。

    这样一幅尊荣，安南人显然没见过，看到后下意识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安飞虎绕着人群走了一圈。

    鹿皮靴咯噔咯噔响着，一下下仿佛敲在众人心底。

    转完一圈后，安飞虎转身欲走。

    文吏伸手拦住了他，道：

    安飞虎勃然作色。

    文吏毫不相让，与他对视着，嘴里还说道：

    安飞虎的手已经抚在了刀柄上，良久之后，冷哼一声，道：

    说完，他转身走到火坑边，拿刀鞘一指，道：

    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妻，外加两个孩子。

    见到凶神恶煞的安飞虎，夫妻俩有些畏惧，孩童更是哇哇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安飞虎扔了三套羊皮袄在炕上，道：

    说完，又皱了皱眉，道：

    一家四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，只知道这个如同门板一样高的汉子在生气，于是愈发小心，妻子甚至捂住了小孩的嘴。

    安飞虎冷哼一声，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，自顾自道：

    文吏咳了下，提醒道：

    安飞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，道：

    文吏不以为意。

    他这是例行提醒。因为府兵部曲确实不是奴隶，而是百姓，严格来说他们只是租种了府兵名下的田地罢了，是佃户身份。

    实际上呢，他们的生活也比奴隶强。可以有自己的财产，且生活还不错，有的人甚至比在老家时吃得还饱。

    严格来说，他们是一种有严重人身依附关系的佃户，未得允许，不能随意离开主家，用农奴来形容更贴切一点。

    安飞虎出了营房，站在外面催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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